“邓韵的妈妈同意分手?”
江海涛点点头,叹息说:“他们三个人的感情本来就很复杂,许阿姨和他们一起长大,始终有一种扶助弱小的感情因素,最初跟大伯在一起是因为江家穷,邓叔叔有意无意流露的优越感让许阿姨很不喜欢。她离开大伯和邓叔叔在一起,也是看不得大伯仗着自己红五类的身份,把自己的朋友放到敌对的立场,再加上她自己的家庭成分也不太好,更加对邓叔叔爱屋及乌。唉,反正是各种因素碰在了一起。”
江海涛讲到这里,伸手捏住王鹏的下巴左右转动地看着。
“干吗?”王鹏被他弄得莫名其妙。
“邓韵说她打了你,她父母带着她,当我大伯面跟你道歉,估计会让大伯误会你们之间有事,要我找机会在大伯面前说道说道,千万不要因此误会你。”
王鹏不作声。听了江一山与邓家辉夫妇的过去,他大致有点明白邓家辉为什么要在江一山面前让自己的女儿道歉了,这当父亲的,心思也真够细密的了。
“怎么不说话?”江海涛问,“不会是我大伯真觉得你们有事吧?”
王鹏苦笑一下说:“他怎么想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邓韵的爸爸很爱女儿,容不得半点疏忽。”
江海涛看了王鹏一眼说:“你不知道,邓韵原来还有个姐姐,以前就是和一个领导不清不楚,后来跳楼死了。邓叔叔为此向中央写了很多信,检举那名领导,结果不但没把人告下来,弄得他自己还被派到非洲去待了好几年。所以,邓家对这种事很敏感,情愿孩子找平头百姓,也不愿意他们与官场中的人产生感情,更不要说结过婚的人了。”
王鹏低声说:“难怪他会这么紧张!邓韵的妈妈这么多年都没有出国的打算,这次竟然坚决带女儿跟邓参赞一起去米国,显然大女儿的事一直是他们心里的一根刺。”
江海涛点点头说:“走了也好。你小子就是个害人精,女人遇上你,没几个不把自己搭进去的。”
王鹏尴尬地干咳了两声,手抵着唇道:“我和她真没事。你说我没关系,别捎带上邓韵,人家到底还是大姑娘。”
“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江海涛瞪王鹏一眼,“我只要一想到秀至今还单身一人,就恨不得揍你一顿。”
王鹏无言地喝了杯中酒,暗叹人活一辈子,最难算的就是感情账。
二人酒喝了一半,王鹏突然接到江一山电话,要王鹏去马上去他家里。
江海涛问:“要不要陪你一起去?”
王鹏摇摇手站起来,拿了桌上的手机,“不知道什么事,你还是不要去了。”
二十分钟不到的车程,王鹏按响江家的门铃,江一山亲自来开门,家里没有别的人。
“喝酒了?”江一山皱眉看看王鹏
“噢,正好海涛在天水,就一起喝了点酒。”王鹏说。
“海涛是来送邓韵的吧?”
王鹏愣了愣,马上朝江一山点点头。
“坐吧,叫你来,就是想说说邓韵的事。”
王鹏心一沉,忐忑地看着江一山,在沙上坐了下来。
“有人反映,你前些天衣冠不整地去了邓韵的宿舍,有这事吧?”江一山直视王鹏的眼睛问。
王鹏心想,真的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都没干坏事呢,就给传上了。
有过上次挨揍说谎的教训在先,这次除了邓韵抱着他哭那节没说外,王鹏一五一十地向江一山诉说了那天去邓韵公寓的原委。
“你当时真的是因为看邓韵淋湿后衣着不雅,才脱衣服给她披的?”江一山再一次向王鹏确认。
“千真万确。”王鹏说,“电梯里有摄像装置,我是怕她给守着监视屏的管理员看到,以后进出见面会尴尬。”
江一山看了王鹏一会儿说:“邓韵辞职,接着又传出这样的事,再结合以前针对你作风问题的各类举报,很多同志都对你很有看法,这个情况对你很不利啊!”
王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邓韵的事,如果说他自己没有一点点想法,那也不真实,但如果说他想和邓韵怎么怎么样,也压根就没那么回事,可现在偏偏就让他摊上了,他躲都躲不掉,也没法解释得清楚。
江一山说了一句最关键的,“最要不得的是,邓韵出国了,给了别人更多的想像空间呐!”
王鹏除了苦笑,已经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受了,江一山又说了一句让他感到心惊的话:“中纪委下午来通知,希望你明天进京,有关同志要和你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