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上野龟甫怒目圆睁骂了一句,“到底怎么样了?”
“小泽君残部被支那骑兵从前面截住了去路,全部玉碎了!”说完的时候,中山雅治竟然放声大哭了起来,一方面是为小泽一郎感到悲伤,另一方面更多是为自己的炮兵队全军覆没而难过,现在自己身边就剩下四五个士兵了,几乎成了光杆司令。炮兵的技术含量要比步兵高多了,也更加难以培养,所以等炮兵队再回复战斗力的时候不知道要猴年马月了。
中山雅治一直跟在小泽一郎、宇多田的后面,但是这家伙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贴上去,否则此时他早就成了一具尸体了,当然这一切是不能向上野龟甫说的。
上野龟甫闻言顿时脸色一变,然后回头看向小笠原五郎,小笠原五郎的脸也黑的跟锅底一样。
下一刻,上野龟甫的面部肌肉便猛地抽搐起来,小泽一郎这个家伙,一定是以为拖在后边的步兵第四中队来了之后,可以对支那人形成前后夹击之势,才冒险重新回到炮兵阵地去的。
现在上野龟甫现在有点后悔,在自己撤退当初,应该派人去命令小泽一郎也跟着撤退的,这样多少还能保存一些实力,现在可好,两个步兵小队全部都搭进去了,估计步兵第四中队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泽一郎这个从关东军过来的家伙果然还是大意了,大意也就罢了,自己死在战场上也罢了,可是却生生地把近两百号皇军官兵也拖了进去。此时此刻,上野龟甫很想破口大骂,但是他再生气也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当时支援炮兵阵地的命令是他自己下的,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啊!再说了,小泽一郎都死了,他还能去找谁发火呢?
“旅团长,旅团长……”一个满脸血污、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伙从后面奔了过来,吓了上野龟甫和小笠原五郎一跳,两个警卫慌忙地站在了上野龟甫的身前。
“什么人?”小笠原五郎大喝一声。
来人慌忙停住脚步,竟是忘了敬礼,颤声道:“卑职是小泽大队步兵第四中队中队长稻田太郎。”
上野龟甫闻言之后推开警卫,和小笠原五郎对视了一眼,步兵第四中队不就是拖在后面的那个中队吗,果然不出所料。
在听完稻田太郎的报告后,上野龟甫脸沉得像是黑锅底一样,憋了很久,才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开路!马上和永进大队汇合。”上野龟甫此时连最后的一丝侥幸心理也彻底没了。兵败如山倒,现在部队的气势全没了。
……
有道是穷寇莫追。常凌风在将宇多田中队围歼之后,迅速收拢队伍向七星镇出发,路上刚好碰见了正带人往回运九二式步兵炮的老徐,便催马上前,下马将缰绳交给了刘一鸣,对老徐道:“老徐,兄弟们都怎么样?”
老徐一见是常凌风,脸上先是一喜,随即眸子又暗了下去,道:“部队伤亡不小,一连、二连几乎打残了,三连倒还好。”老徐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常凌风不肯将四连和五连从上山调下来参加战斗,有了他们的话,一连和二连也至于这么惨。
情况早就在常凌风的意料之中,论单兵素质,独立营除了特战队之外,还没有哪个连队能够和小鬼子叫板,这次之所以能够打退小鬼子,凭借的完全是天险。两个人边走边聊,周大力则带着骑兵一连沿着小鬼子撤退的路线远远的跟着,为的就是确定是否鬼子已经真正撤退了,防范鬼子突然杀回来。
“凌风,我得跟你说一声,林教导员受伤了!”
“什么?”常凌风闻言大惊,林凤可是刚刚派到自己这里没几天的,“他怎么样,严不严重?”
老徐道:“别担心,他只是后背被弹片击中了,好在是皮肉伤,没有伤及到内脏。”
常凌风的心稍稍放下,但是他马上意识到,这点伤对有系统医疗体系的小日本来说算不上什么,伤口消毒缝合之后,住上几天院就没事了,但是现在独立营缺医少药的,伤口万一感染的话那可就麻烦了,是会要命的。
远的不说,这是有实实在在的教训想,仅淞沪会战期间,每天即需收容伤兵上万人。当时伤兵医院严重不足,救护人员的缺少,救护设备的不完全,士兵们常因不及裹伤流血过多,而不免牺牲生命的。也有不及担架而重被炮火打死的。这样有救而不救的,不知有多少。
这时,常凌风突然想到了关孟涛被子弹击中后不知去向,忙回身问敬博,敬博回答说已经找到了,是从不远处的一个山坳里找到的,人还活着。
正说着,两人走到了关孟涛的担架旁,听见一个骑兵中队的战士正在哇哇大哭着,而关孟涛已经醒了过来,用极其虚弱的声音道:“哭什么哭,老子还没死呢!”说完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击中关孟涛的是鬼子的王八盒子,杀伤力实在是有限,不然关孟涛哪里还有命在。